松树镇
随着他的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,某种紧张感舒缓开来,仿佛原本有个无形的、巨大的系结,被扯开、抻平了。
晚饭我们又回到“甜蜜蜜”,中午变成了啤酒战场,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,进门的时候,发现老板娘和厨师在给我们包芹菜馅饺子,菜绿盈盈的,加了很少的精肉,看上去很清爽。
“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,”赵红旗跟老板娘说。“知道我惦记啥。”
“肚子里的蛔虫是宠物啊。”小莫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老板娘笑骂,转身跟我们说,“买到山梨了,你们先吃几个,解解酒,开开胃。我这就烧水下饺子。”
山梨个小儿,皮糙肉硬,但味道绝佳,是很硬的时候摘下来,放到一种特殊的蒿草里面捂熟的。
“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善解人意啊。”赵红旗咬了口梨,冲着老板娘笑。“你就像这梨,越捂越有味道啊。”
小莫的脚在桌子底下朝赵红旗踢,但却踹到了方磊的腿上,他疼得叫出了声,从椅子上直跳起来。
“哎哟,对不起对不起——”小莫说。
老板娘跟厨师收拾好东西,回厨房去了。
“大哥啊——”小莫冲赵红旗说。
“一撅腚就知道你拉什么屎。”赵红旗脸沉下来,做了个让他闭嘴的动作。
“你拉完屎倒是痛快了,”小莫哼一声,“擦屁股的时候别找我啊。”
“在饭桌上呢,”张景乾敲敲饭桌,“文明点儿!”
小莫起身走出去,不一会儿带着一大把雏菊回来,他钻进厨房,弄了个大雪碧瓶子剪成的花瓶装着花,抱出来放到我面前,“送你的。”
“猪脑袋长犄角,”赵红旗哼一声,“净整那洋(羊)事儿。”
吃完晚饭回到小莫家的旅馆,赵红旗他们找了个人,组成了麻将局,周为方磊和我聊了会儿天,“‘甜蜜蜜’那个老板娘要是能演我们电影里那个三陪,还真行,”周为说,“这个老板娘,成熟体贴、有心机、绵里藏针,对于一个初中男生来说,对付老板娘,就像小鸡跟老鹰叫板,戏剧性多强啊。你写的那个原来看着也行,但一比较,就觉得有些轻飘飘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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